医院的诊断下来后,高柳身体并无大碍,应该说是奇迹般的只扭伤了脚踝。
第一天后,高柳就走出了医院。
天气也很应景的是晴天,万里无云。
高柳叹了口气,落魄得像是流浪犬。
“啊,我怎么不死掉算了。”
跟在一旁提行李的司机大叔虎躯一震,虽然早就习惯了自家少爷自言自语的古怪习惯,这么消极的话也还是头一次听见。
突然,高柳捉住了司机的肩膀。
没名字的大叔又是一抖,颤巍巍地回头看着自家少爷。
只见少爷一脸的颓丧,鼻子以上的部分都被长头发盖住了,扔街边绝对会被误以为卖油条的孩子。
“我看上去像花花公子吗?”
“少、少爷,您指的是……”
高柳身子很瘦,个头却很高,走在秋风的医院花园中,几乎要被吹上天了,司机大叔下意识抓住了少爷的衣角,生怕他太过失落变成了风筝。
他双目无神地看着前面,无力地说道:“好想死啊……”
“少爷!”
一向温顺的司机大叔突然怒吼了起来,吓得高柳顿时清醒了过来。
“怎、怎么了?”
司机大叔是光头的中年男人,发胖的躯体看上去有点儿累赘。
他严肃的脸上洋溢着慈爱的光辉,然后他将大手放在了高柳的头上,温和地说道:“你是个好孩子。”
高柳愣了一下,突然露出了一个温暖的笑容,他朝着司机大叔点点头,“谢谢你。”
司机大叔很大人风范地摆摆手,看上去很得意。
“啊,对了,这个月你的工资减半。”
撂下这句话,高柳不管在原地石化的司机大叔,独自走出了医院。
……
…………
对于理所当然会发生的事情,高柳一向显得准备充分。
不管是考试,或是什么节日,他总是做得很好,在众人眼中完全是一个处世游刃有余的优秀角色。
然而回到学校后,他头一次在自己的座位上感受到了无以复加的精神压迫。
只是因为同桌是个女生,名字叫花栗。
就算是最让高柳绝望的时候,花栗好歹也会对他的“早安”回敬一个点头,而今天,在他说出“早安”后,花栗连看都没看他一眼。
绝对生气了。
高柳在心里这么说着,却又找不到什么时机插话,因为在学校里,花栗是个永远不会打岔的好学生。
这也是因为花栗家境的缘故,父亲死得很早,只有母亲独自将她抚养长大,为了减轻母亲的压力,花栗不管哪个方面都做得很出色。
从另一个方面看来,她也显得很死板。
不管高柳做什么,花栗总是万年不变的木头脸。
然而这次她却生气了,高柳遵从内心看来是有点儿高兴的,但更重要的是解开误会。
认真听课的花栗,侧脸很好看。
从高柳的余光中,瞥见了柔顺的黑发,白净的鼻子,还有小巧的耳朵和那双无论何时都很清澈的眼睛。
他叹了口气,撕下一张便利贴,没头没脑地写下了一行字。
【今天你的头发看上去很柔顺】
然后犹豫了许久,他咬牙将便利贴递到了花栗的手边。
花栗低眼看了一眼,细柳样的眉毛皱了皱,她拧开笔盖,在便利贴上写了起来。
高柳兴奋地搓着衣角,花栗肯回信就说明还有挽回的余地。
稍后,便利贴被递了回来。
【今天没有洗头】
高柳顿时觉得自己像个智商为负的白痴,几乎想把脑袋往桌上怒砸。
他很快又写下一行字。
【衣服很搭哦】
回信很快来了。
【校服】
高柳抓抓脑袋,又写下。
【今天脸色不错】
【昨晚并没睡好】
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,这不就是在揭伤疤吗?
高柳急忙写下。
【今天来我家吧,我让人做你喜欢吃的胡萝卜烧牛肉】
美食诱惑想来是最不容易被拒绝的,而高柳也在写回复的花栗的嘴角边看到了一个不太明显的笑意,一切似乎都朝着“搞定了”的方向进行着。
然而,回信只有短短的三个字。
【你好烦】
……
…………
因为小纸条的事情,高柳一天都闷闷不乐,搞得那些想要和高柳搞好关系的同学们也不敢轻易接近。
被扣工资的司机大叔在车上再也不敢吱声。
高柳住在富人区的别墅中,回家后,除了正打扫屋子的保姆,再也没有任何人烟的迹象了。
他对此也早已习惯,父亲因为工作的关系很少回家,至于母亲,听父亲说在他出生不久后就得病去世了。
高柳踏着拖鞋瘫倒在了客厅的沙发中。
保姆走了上来,恭敬地问道:“少爷,要喝点儿茶吗?”
高柳懒懒地摇了摇手,将脸埋在了柔软的沙发里。
保姆看出少爷兴致不佳,也没敢多话,就回了自己的房间里。
这几天连日的小雨让荆州城的空气变好了不少,吐息间都会让气管舒畅起来。
没开灯的客厅有些昏暗,不时有白色的光影从幽暗的墙壁上掠过,雨水在窗户上凝成了一股一股的细流。
忽然,裤兜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。
高柳霍然坐起身,迅雷般地掏出手机,屏幕上出现却不是能让他高兴起来的名字。
索性就将手机扔在了沙发上,百无聊赖地撑着下巴观看起窗外的雨色来。
茶几,玻璃杯中的冷水是保姆早已晾好的。
他端起来轻抿了一口,喉咙舒爽了许多。
但是在舌尖上,好像品尝到了什么古怪的味道。
他端起玻璃杯仔细看了看,并没发现什么异常。
高柳奇怪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,唇瓣上忽然感应到了粘稠的湿润感。
他猛地举起自己的右手,只见整只手上浸满了浓稠的鲜血,腥臭的气味突然钻入鼻腔,让人喘气不能。
这血从何而来?
为何没有半分痛觉?
高柳秉息脱下了自己的衣服,终于找到了鲜血的源头,是从肩膀的绷带中流淌出来的。
然而,并不止这一处,身上缠绕着绷带的地方,全都开始渗透鲜血。
高柳惊恐地站起了身,拼命地想要擦拭掉那些血液。
在绷带的深处,他似乎感受到了正在翻卷的血肉。
不是说并无大碍吗?
为什么会这样?
渐渐的,他开始感受到那撕裂的痛楚。
就像被刀锋割裂一般,血肉藕断丝连地慢慢翻开,鲜血如柱。
高柳紧紧咬着牙,痛苦地跪倒在了地上。
胸口猛然被什么塞住了一样,无法喘息。
他慌乱地捂住了自己的咽喉,却于事无补。
他开始在血泊中疯狂地打滚、挣扎。
高柳拼命地捶打着地板,希望保姆能够听见楼下的动静。
雨点敲打在玻璃上,震发着噼里啪啦的杂音。
高柳的脸色渐渐从苍白变为乌青,他努力地卡住喉咙,双腿无助地在地板上蹬踏着。
噗!
一股灰色的火焰,毫无征兆地在高柳的头顶上燃烧了起来。
悬空而燃,没有任何的凭借,也没有任何的助燃物,兀自在那里燃烧着。
高柳猛地颤抖了起来,就像跌入了冰窖,寒冷的刺痛袭上每一寸肌肤。
摧残着所剩无几的生命。
是不是要死了?
高柳的视线愈来愈模糊,几乎看不清近在咫尺的事物。
耳际徒留下轰鸣的声响。
他无力地垂下了手,放弃了无谓的抵抗,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到了血泊中。
在混沌之中,他似乎看到了有一个黑影从窗户外闯了进来。
一张焦急的面孔,和一头美丽的栗色长发……
……
…………
鼻尖的焦臭味让高柳从昏迷中猛然醒来,浑身的疼痛激得他大声喊了出来。
“啊!”他痛苦地睁开了双眼,眼前是高高的天花板,夜色充斥着空旷的客厅。
耳边有什么柔软的事物在滑动,他想要坐起身来,却是不能,只能偏转头去。
栗色的头发散发着夜晚的苍白色泽,衬出那张精致的脸孔,星辉明亮的眸子里映射着高柳惨白的模样,晶莹的泪珠正从眼角倾泻而下,好似短了闸的洪水。
阴影遮住了她半边脸,映着月光的另一边却全是泪痕。
她伤心地握着高柳的右手,微凉的触感通过指尖传递给了他。
高柳不知道她是谁,不明白她为何又出现在自己的面前,也不知道她为什么没穿衣服。
她肩膀上有一处焦黑的伤疤还冒着青烟,四周的皮肤一片通红。
看见高柳睁眼醒来,她欣喜地擦掉了脸上的泪水,怔怔望着他半天没说话。
高柳愣了片刻,才猛然回过神来,急忙伸手遮住自己的眼睛,大喊道:“怎么又搞这一套?”
少女依然望着他,默默无言,然而泪水又开始流淌了。
高柳还有许多话要说,见到少女这副模样,他突然又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他费力地坐了起来,胸口和肩膀的疼痛还在继续。
他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绷带,还是腥红的,鲜血却止住了,疼痛也比刚才减轻了不少。
还有那诡异的灰色火焰,也不在了,难道是错觉?
高柳下意识地朝着少女身上那几处还冒着青烟的伤疤瞟了一眼,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弄的,想必也是极疼的。
不敢再看下去的高柳,想要上楼去给少女取一件衣服穿。
手却突然被抓住了,依然是微凉的感觉。
高柳愣了一下,那再也忘不了的、空灵的声音从背后传来。
“对不起。”
“对不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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